Toxic

高斯说,他跳过楼

根据视频和最近的经历而有的灵感

含绿毛姐,马哥真名预警

全文5k+,迟钝小狗x清醒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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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浩宁有点烦,作为一位至高无上的老板,他平常要操心的东西其实很多。


大到接商单小到催成员发微博,他要养一整个公司,养活一个驻扎在物价极高的上海的团队,其实马浩宁很多时候并不像在外界看来的那样风光。


最近马浩宁尤其的烦躁,因为他那个烦人的前女友在微博里上蹿下跳导致他不得不抽出精力处理。


本来就已经够忙了,还要出面回应,还得收集证据发微博,这把他的计划和安排全都打乱了,也把自己的心情给毁了。


马浩宁颓废的瘫在椅子上,最后决定去阳台抽一口烟


刚推开门,他就看到一个染着一头粉毛的人趴在栏杆上。


“马哥?你也来休息会?”


高斯听到了动静,回头看向马浩宁


马浩宁“嗯”了一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象征性的给高斯拿了一根,即使他知道高斯从不抽烟


“高子,抽一根?”


其实马浩宁只是客气客气,没想到高斯真的接过了烟,还一本正经的问自己借火。


阳台的风有点大,火苗被吹的颤颤巍巍,好在最后还是点燃了烟草


马浩宁夹着烟卷抽了一口,淡灰色的烟雾萦绕在自己周围,很快又被风吹散。他又侧头看了看高斯,其实是想看看高斯到底会不会抽烟。


高斯的手拿着烟,却迟迟不把它放到嘴旁,大风让烟卷燃烧的更快,直到高斯手里的那根烟烧完,他都没有抽一口。


“你小子就想着浪费我烟钱是吧?”


马浩宁其实不明白高斯为什么这样,只是开玩笑半认真的质问着高斯为什么不抽


高斯把烟头按灭,笑着看向马浩宁说


“马哥,很多东西不需要有原因的。”


公司租在高楼层得以让他们俯视着这个繁华的上海,目睹面前的车水马龙。


即使在高层,他们也能听到商场里的喧嚣和马路上汽车的鸣笛。


马浩宁又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时却听到高斯的声音。


“马哥,你跳过楼吗?”


高斯的话问的莫名其妙,马浩宁愣了愣还是回答了。


“没有。”


“我跳过楼。”


这让马浩宁更疑惑了,他曾经以为高斯的跳楼只是为了节目效果说的,却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干过。


“啊?为什么?”


马浩宁也无心抽烟了,把手里的烟灭了后与高斯对视。


“其实跳楼不是为了求死,我只是想让别人尊重我的选择。”


马浩宁听完后大概想出了一个画面,穿着校服的高斯,十七八岁的年纪,为了自己选文选理或者考某某专业而和家人吵了起来,中二的小青年最后用跳楼这个方式表示自己心意已决。


“你……高子,没想到你那么叛逆啊。”


高斯又笑了,风把他的粉毛吹的有些凌乱


“叛逆啥啊,那个时候都22岁了,还叛逆啊?”


这和马浩宁的想象大相径庭,而高斯撑着栏杆看向了面前。


“其实在贵州,能考上一个在上海的一本真的很厉害了,我爸妈都盼着我回来安安稳稳的找个工作赚钱,再找个老婆结婚生子,结果我拿着一本的毕业证书跑到了一个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做剪辑师,我爸妈气疯了,说我蠢,说我呆,但是我自己知道我不想去大厂996,也不想呆在体制内过那种一眼望到头的日子,所以我闹着跳了楼。”


高斯说的时候没有添油加醋神采飞扬,但是马浩宁却被他所震撼到了


高斯的跳楼并不是求死,而是一个警告,警告他人不要再侵犯他的底线,警告他人不要再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


“那结果呢?”


“胳膊和右腿骨折了。我爸妈也不烦了。”


高斯理了理头发


“后来我就明白了,人其实很难真正的共情,除非他们处于同一个环境中。其实我不想要安安稳稳的工作,也不想娶老婆,或者说,我不喜欢女的。”


马浩宁本来还沉浸于高斯的奇妙冒险里,结果被他猝不及防的出柜吓到了。


还没等马浩宁发问,高斯就先开口了


“马哥,其实我喜欢你挺久了。”


“本来我没打算和你说的,我就是,突然就想说了,然后就说了。”


马浩宁想过自己会如何走出前一段感情,如何投入下一个人的怀抱和告白,但是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小斯你……我……额…我的意思是,你应该知道我喜欢女的。”


他磕磕巴巴的说了这句话,本以为会在高斯的脸上看到失望,难过和尴尬,但马浩宁没想到高斯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只是告诉你而已,突发奇想了一次。”


说完,高斯就拍了拍马浩宁的肩膀,转身走了,他轻松自如的就好像不是自己表白失败了一样,马浩宁看着他离开,坐在工位上照常剪视频。


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应该盯着高斯看后,马浩宁转过了视线,看着面前的高楼大厦又掏出来一根烟,他把烟叼在嘴里后小心翼翼的点上了火,却丧失了抽一口的兴趣。


“马哥,很多事情不需要有原因的。”


于是他也像高斯一样,只是夹着烟卷,直到烟蒂快烫到自己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走神。


灭了烟走回办公室,马浩宁又从一个25岁的小年轻变成了这个公司至高无上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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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礼在分手闹事这方面确实是个疯婆子,又是晒聊天记录又是发小作文,马浩宁为了保住最后的体面忙的不可开交,连视频都没心思剪,但是他已经鸽了观众很久了,所以他决定找个倒霉蛋帮他加班。


“高斯,你来一下。”


发完微信后,马浩宁就开始整理视频素材,直到高斯敲门


“进”


“马哥找我什么事?”


马浩宁注意到高斯穿的短袖上别着那个十字星芒的胸针,决定长话短说。


“我最近没空,很忙,你帮我把视频剪了,素材我过会发你。”


高斯也没什么意见,回应了一句后就走了。


他们之间平静得就像从前一样,马浩宁好像没在乎过高斯的告白,高斯也好像没在乎过马浩宁的拒绝。


就像高斯说的那样,人其实很难真正共情,除非他们身处于相同的环境中,否则谁都无法体验到当事人的痛苦和挣扎。


马浩宁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又把手机放下,瘫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把眼睛都给看酸了。


他真的了解高斯吗?高斯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对他的爱又是什么样的?是敬重还是热烈,是隐忍还是淡然,马浩宁什么都不知道。


高斯在他们的团队是一个复杂的人。


比起和自己高中相识三年的孙傲以及“在现实生活中可精了!”的海皇,高斯对于马浩宁而言很陌生,他不知道高斯到底是什么样的,高斯总是擅长隐藏感情,大家似乎只看得到高斯笑的时候,却没人知道他哭的样子。


但是马浩宁又确实离不开高斯,就好像他在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找高斯而不是海皇或者小傲


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对于高斯的依赖认作爱意,他以前只是觉得这是一种兄弟间的义气,但是被高斯在阳台表白后,马浩宁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感情问题。


马浩宁依旧下意识的想躲避,想用“以前交的都是女朋友这句话”来否定自己可能弯了的问题。


马浩宁自知不深情,感情对于他而言是生活的调味品而非必需品,可有可无,如果感情影响了自己的工作和生活,那他一定会选择生活。而他那个前女友却不是这样,十二礼太在意所谓的生活情调,把感情看的比工作还重,连分手后还要多次发微博表达自己的怨气和不满,直到最近的彻底爆发。


换句话说,其实十二礼是个恋爱脑,而且是一个喜欢臆想自己受委屈的恋爱脑,而马浩宁不是,马浩宁对于她的感情更多是责任感,他也确实给了十二礼很多东西和钱,但是人与人之间的鸿沟不可能靠这些来修补,两人闹矛盾的时候马浩宁只希望讲出事实,能改就改,而十二礼更在乎所谓的态度。


那高斯呢?


高斯是理性的,也是抑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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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浩宁想起来高斯衣服上的那个十字星芒。


那是他们的一个约定。


高斯来公司三个月后,有一天突然很冷漠,他没有发脾气也没有甩脸子,只是不说话也不笑,全身周围散发着极低的气压,大家都以为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高斯生气了,小心翼翼的问高斯却只得到一个“没事,你们忙你们的。”


马浩宁也觉得奇怪,于是他在第二天把高斯喊来办公室,却发现此时的高斯心情又与昨天形成天差地别的对比。


“你昨天怎么了?有事儿就说,大家都是朋友,别一个人硬抗。”


高斯笑了笑


“马哥,不用管我,我就这样,偶尔莫名其妙的不开心一会儿而已,和你们没啥关系,真的。”


看高斯现在这个活蹦乱跳的劲头,马浩宁选择了相信,但是高斯这突如其来的小情绪确实是会给团队造成一些没必要的困扰,于是马浩宁随手把自己之前买的胸针给了高斯


“你以后要是因为这个不开心了,就把这个胸针别在衣服上,我们看到了就明白了,省的大家误会。”


于是大家看到高斯衣服上别着那个十字星芒的时候就默契的留给他一些安静的空间,直到高斯自己恢复心情加入他们的嬉笑打闹。


大家都给足了高斯空间,但其实还是没有人见过高斯的落泪。


除了马浩宁。


当他打开会议室的门的时候,他就看到高斯那张漂亮的脸上因为灯光而显出的泪痕。


“马哥……”


高斯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他自己意识到后很快抽了餐巾纸擦了擦眼泪,还顺带擤了鼻涕。


马浩宁记得那个时候高斯衣服上也挂着十字星芒。


“怎么了?”


高斯没有回复他,只是摇摇头,沉默不语。


当时的马浩宁只以为高斯是觉得丢脸,如今才明白他只是知道没人会理解他,所以高斯选择把情绪留给自己。


不得不说,高斯和马浩宁很像。


马浩宁也曾经在自己的房间痛哭,无声的痛哭。


但是他最后和高斯一样,都选择洗把脸后笑嘻嘻的开门和大家聊天,问起来眼睛怎么红红的只回答说眼睛进了东西,自己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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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礼的事情终于过去了。


在晒出证据后大家也终于明白了真相,舆论导向也逐渐变好了。


小潮team因为这个事情停滞了一段时间,而这件事情的告一段落让马浩宁决定出去团建庆祝一下。


也算是新生活的一个开始。


一群二十几岁的男青年骨子里的童心还没消散,于是他们在游乐场里大肆的闹腾。


直到蹦极。


小傲和海皇都因为体重超标而可以冠冕堂皇的选择看戏,而出发前大放阙词的马浩宁此时却大腿颤抖。


“诶呀这就是小潮院长吗?真菜啊”


小傲抱着手臂嘲讽马浩宁,而马浩宁此时无心和他互骂,只是一遍遍的确认安全问题


“我日,这个安全带真的没问题对吧?绳子不会断吧?要是断了我摔水里会不会被淹死啊?你们会不会找不到我掉在哪里?”


工作人员只是一遍遍安抚他告诉他不会的,而高斯则云淡风轻的站在马浩宁的旁边。


“斯子,你不怕啊?”


马浩宁话都说不利索了,牙齿都因为恐惧而颤抖。


“马哥,我跳过楼啊。”


哦对哦,不过当时跳的楼应该没这个高吧。


马浩宁心里这么想着,结果高斯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我曾经徘徊过很多次,恐惧和高度无关,当你下定决心跳下去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战胜了恐惧。”


说完,工作人员就告诉他们差不多可以跳了,于是高斯又一次笑着看向马浩宁,那头粉发被吹的飘动着,却反而有一种潇洒的感觉。


“马哥?我说三二一咱们一起跳?”


马浩宁脑子没反应过来,嘴却先嗯了一声。


当马浩宁看着身旁的高斯跳下去时,他也终于狠下了心,从高台一跃而下。


高斯说的是对的。


恐惧只来源于跳下的那一瞬间。


马浩宁在蹦极的这短短几十秒里仰视着刚刚跳下来的跳台,他好像看到了那个畏畏缩缩的自己,看到了曾经那个为了感情而忙的焦头烂额的自己,也看到了那个,躲避对高斯的爱的自己。


马浩宁想,高斯在几年前跳下的那几秒里,会不会看到曾经在阳台犹豫跳不跳的自己,会不会看到曾经试图掩盖或改变性取向的自己,会不会看到那个被父母和世俗牵制住的自己。


走在平地上的马浩宁腿还是有点虚,他看着高斯说


“小斯,你说我这样算不算和你一起跳过楼?”


其实马浩宁是想说:高斯,我们算不算短暂的身处于同境中,我算不算短暂的理解了你一次?


而高斯把外套穿上,拍拍他的肩膀说:“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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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又一次带上了十字星芒。


在团建后,马浩宁的态度再一次暧昧起来,对高斯若即若离,他还在挣扎,还在和那个站在高台上的自己对决。


马浩宁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是对的。


他没有爱过一个男人,也没有爱过这么复杂的人。


但是高斯又和他如此相似,或者说是如此相配。


高斯对于暧昧并不感兴趣,在感受到到马浩宁的纠结后他很聪明的选择保持距离。


那天,高斯又一次带上了十字星芒,马浩宁也看到他沉默的走进会议室。


以前的马浩宁会说高斯只是需要一点空间,但是现在他已经明白高斯这些莫名的小脾气的来源。


高斯把情绪都留给了自己,而人总需要一个发泄口。


他会因为什么而哭呢?


高斯的挣扎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因为没有人和他处于同境。


他会因为自己难以启口,不被大众所认可的性取向而哭,也会因为自己无法被理解而哭,他更会因为自己所爱之人犹豫不决,不愿承认对他的爱而哭。


只因为高斯干了太多离经叛道的事情。


高斯偶尔也会想,如果自己喜欢一个女孩子,如果自己没有爱上马浩宁,如果自己最后选择回老家考编考公,他会不会活的更轻松一点。


理解他的人会不会多一点?


和他身处于同境的人会不会多一点?


可以与之倾诉的人会不会多一点?


但是这些都是“如果”。现实生活没有如果。


当高斯决定走到桌旁抽张纸擦眼泪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他下意识的想躲,不想被别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但是开门的人是马浩宁。


高斯愣了愣,也不在乎泪珠还挂在眼旁,只是和马浩宁对视着。


马浩宁走了进来,转身把门关好。


他朝高斯张开了怀抱


“小斯,要不要抱一下?”


高斯吸了吸鼻子


“不了,你这样会让我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你也喜欢我。”


马浩宁抽了张纸走到高斯面前,柔软的纸巾拭去了泪水。


他说:“那就误会吧。”


说完,马浩宁就抱住了高斯,而高斯的泪水也终于是没忍住,砸在了马浩宁的肩头。


即使生活没有如果,也会有人愿意与你身处于同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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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半年前,高斯在年度总结上说了一句话


“然后呢我的梦想呢,也就这么一块上了贼船,这是我莫大的荣幸。”


所以马浩宁抱住高斯后对他说


“其实,我们早就身处于同境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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